“麻花喜剧”之外,浪漫科幻应有更深广的人间情怀

本文转自:文汇报
“麻花喜剧”之外,浪漫科幻应有更深广的人间情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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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道新
开心麻花的“麻花喜剧” , 既以其公司之名跟一种深受大众喜爱的娱乐类型联系在一起 , 又成就为当下中国几乎不可复制的一个令人瞩目的社会文化现象 。十年来 , 包括一系列舞台剧、音乐剧、网络剧、喜剧小品和电影作品等在内的“麻花喜剧” , 虽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值得深入反思的问题 , 但也一以贯之地为大量受众带来过特有的笑声和欢乐 , 并在喜剧领域持续不断地拓展或深耕 。同样 , 随着中国电影工业体系的进一步增强 , 以及国产科幻电影的奇峰突起 , 开始对广大观众形成较为强大的吸引力 , 科幻电影跟“麻花喜剧”的“遇见” , 也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。
《独行月球》就是“麻花喜剧”的第一次浪漫科幻之旅 , 也是中国科幻电影在跟喜剧类型相互融合层面上迈出的一大步 。尽管由于故事情节和人物关系的设定 , 使得整部影片的“含腾量”很高 , 但也正是因为在叙事和表情方面 , 主要聚焦于沈腾饰演的独孤月与马丽饰演的马蓝星之间的“浪漫”关系 , 才将《独行月球》的喜剧特征通过科幻形式予以特殊的呈现 , 并将这一部往返于月地之间的“麻花喜剧”打造成了一种中国式的浪漫科幻电影 。
笔者注意到 , 在各种场合 , 影片主创者都在强调《独行月球》的故事性和喜剧特征 。在接受媒体采访时 , 导演张吃鱼也一再明确地表示:“归根结底 , 我拍的依然是一部喜剧片 , 它跟麻花以前的片子不同的是 , 以前是在地球上的喜剧片 , 这次搬到了月球上 , 所以这个影片的核心还是喜剧 。”在当下境况下 , 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类型意识 , 也是一种需要特别鼓励的创作定位 。尽管《独行月球》已经是迄今为止“麻花喜剧”中投资规模和制作难度最大、特效镜头也最多的一部影片 , 但相较于“硬科幻”电影令人瞩目的虚拟拍摄和技术提升 , 影片最核心和最关键的元素 , 确实不是充满着月球和宇宙奇观的科学幻想 , 而是弥漫着人与人之间浪漫仪式的爱之深情 。跟影片主创所期待的一样 , 影院里的大多数观众 , 既能在诸多情节和大量细节中获得忍俊不禁的喜剧效果 , 也能在金刚鼠拉车驰骋月球和众志成城点亮地球等段落里 , 体会到一种自由自在而又“非常浪漫”的愉悦感 。中国科幻电影的这一次出发 , 是以浪漫喜剧的方式 , 再一次表达了中国人内心深处最朴素也最单纯的情感:爱与回家 。
事实上 , 科幻电影史上的无数作品 , 无论是以未来科技和人类处境的想象力为主要诉求的“硬科幻” , 还是以时空穿越和观众代入的娱乐性为基本目标的“软科幻” , 也大多在执着地表达爱与回家这种普遍的人类情感;即便许多依靠科幻“噱头”展开故事甚至完全“无厘头”的科幻喜剧 , 也都往往离不开这一共通的主题 。在这方面 , 表现月地关系的科幻电影尤其如此 。毕竟 , 月球是距离地球最近的天体 , 承载着人类文明中那些最久远、最生动也最浪漫的想象和记忆 。在中国 , 大量神话、传说与无数诗词中的月地关系就更是如此 。
作为科幻电影的开山之作 , 乔治·梅里爱在120年前拍摄的《月球旅行记》 , 就是这样一部表现月地关系的作品 , 并以超凡的视觉手段 , 确立了幻想电影与非幻想电影之间的分界线 , 使电影上升为一个多世纪以来施展幻想平台、提供娱乐工具和思考人类命运的最重要的媒介;而在2009年邓肯·琼斯导演的影片《月球》中 , 在月球能源基地萨朗站开采HE3的全片唯一人类宇航员山姆·贝尔及其克隆身体 , 尽管都是公司设计的最新型人工智能 , 却总是幻想着跟自己的妻女在一起 , 最想要做的事情当然也是“回家” 。更加值得注意的是 , 罗兰·艾默里奇导演的《月球陨落》从今年2月开始全球公映 , 随后在中国内地影院上映并在各大平台上线 。这也是一部表现月地关系的十足“硬核”的科幻电影 , 在令人窒息的灾难设定、震撼人心的特效场景和极具创意的科幻元素中 , 通过普通个体的奉献与牺牲 , 既化解了月球和地球的毁灭危机 , 又承载着人类共同的亲情渴望和归家念想 , 这也再一次表明:尽管科幻电影可以让作为一个电影人的詹姆斯·卡梅隆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全新的未来 , 但包括月球想象在内的科幻电影的宇宙图景及其星际叙事 , 自始至终也都是人类克服恐惧和孤独 , 寻找爱与庇护并表达自由与浪漫的最佳载体 。